她真的走了吗?
她真的走了吗?
张向东
稻田立着草假人;
身披蓑衣头戴笠;
手拿竹杆把岗站;
只因麻雀偷吃谷。
这是我儿时看到的一幕,那时我还好
笑,这麻雀真会被这假人吓走吧?也许刚开
始是能吓着一两回,可麻雀们聪明着,一点
儿也不比《黔无驴》文中的老虎傻,它们慢
慢地靠近稻田,先在边上吃一点就飞走,然
后一看那人没有反应又飞回来继续。就好像
它们也会游击战似的,多试几次它们恍然大
悟,原来这身披蓑衣头戴笠的家伙是妈妈举
手打儿子——吓人的。
看着麻雀肆无忌惮地吃着稻田里幸苦种
出来的粮食,农民们气得切齿痛骂:“这天
杀的,老天什么时候能灭了你们!”一边还
是毫无意义地继续放着那些草假人,只是把
它们做得更加唯妙妙削,心里则想:能吓一
只算一只吧!
小时候我不懂事,觉得这一切都挺有意
思:农民们年年不变驱雀法让我忍不住想
笑;麻雀们快乐地吃着稻谷的样子觉得真是
可爱。
再后来,稻田里的草假人是越来越少
了,是不是农民们有了更好的驱雀法;还是
农民们富了,就象一条烟上掉下点烟丝——
不在乎了。
可到稻田里一看,稻谷好好的,一点不
像麻雀来过的样子,举头四望哪有麻雀的影
子。
这多年的人雀之战最终以麻雀的失败而
告终,我不禁替麻雀们惋惜起来,小时候看
它们很聪明的吗?它们深谙游击战术,为何
竟遭此惨败?
就连以前切齿痛恨的农民们也自言自语
叹起气来:这麻雀说走就走了。大有一种英
雄无对手的孤独感了。
说实在话,以前他们每年跟麻雀玩游
戏,现在一下子少了这个节目还真有点寂寞
感。
听说城里人把这麻雀的价钱抬得挺高,
三只鸡还换不来一只麻雀。他们真希望那些
麻雀能重新光顾他们的稻田,到时多抓几只
麻雀去城里卖,这比种稻谷来钱快。
有时他们站在稻田边茫然地问天:这些
以前多得难以计数的麻雀都跑哪里去了,难
道我们以前的诅咒真的灵验了!
天无耐地答道:“我没有这个能耐,上
帝创造了万物,我为何会自已再去灭了它
们!”说着说着,天竟然流下了眼泪。
哽咽着继续说道:“它们是被你们自己
赶走的,你们往稻田里喷洒剧毒的农药,连
那清澈的水都成毒水了,别说小小的麻雀受
不了,就是其它大点的动物也消受不起;空
气中也弥漫着毒气,你看我的眼泪都有毒
啊!”
“我们只是老实巴交的农民,我们哪里
知道这么多玄机,稻田里有害虫,正好城里
人发明了农药,这真是瞌睡送来忱头,我们
就用上了,谁知道这毒这么历害。这可不能
怪我们啊!”农民们开脱道。
“再说,那天空中的毒气可不是我们放
出来的!”他们继续为自己找理由。
“难道你们就一点没有责任吗?你们为
了多产粮食,无度地开垦土地,以致水土流
失,森林匮乏,进而导致森林里的物种越来
越少。若干年前恐龙已经从地球上消失了,
而今这小小的麻雀也快要消失了,其实到现
在为止,地球上很多的动植物已经灭亡或
正在灭亡。以致生态难以平衡,阴阳难以互
补。动物之间本是互为天敌,中间如果有某
种动物灭亡,则有些动物就没有天敌了。而
你们人类不从根本上找原因,只知道脚痛医
脚,头痛医头。可这能解决问题吗?你们人
类发明农药可把害虫灭了,可又害死了多少
其它的动物。这又会带来新的问题,如此循
环往复,进入死循环。”天越说越激动。
“还有那些城里人,整天想着如何才能
多采资源,只顾眼前利益,完全不计后果如
何,真是干塘打鱼只图一回。好像他们采完
后就不再在地球上生活了,弄得到处都是垃
圾,处处皆有毒气。”
天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:“别说你们可
能受不了,连我高高在上也是难睁天眼,人
间浊雾冲天。”
人们面无表情地听天悲伤地诉苦,茫然
地问:“我们虽然少了些动植物朋友,可我
们现在过得还不错!”
“真是不可理喻!动植物是你们赖以生
存的基础,他们要是都消失了,那你们将来
吃什么,你们的子孙后代吃什么呢?到时你
们也会象他们一样消失的!”天生气地说
道。
“那怎么办法呢?”他们搓着手急着问
道。
“趁现在还来得及,赶快保护环境,从
我作起,从现在做起!”天说完就走了,远
远地传来一句:“好自为之吧!”